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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很多人的故事心动着/weibo@咬定景翊不放松

「月景月」枝头鹊

*书剧混设/没错我又在乱写

*七夕快乐!

*bgm:路再荒你在旁/ 7.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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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刘掌簿半刻前才在大理寺门口撞见冷月,当时日头正烈,他瞧着冷月红透的面庞和冒起细汗的脖颈,想也没想便道:“冷捕头,没什么急差的话回屋里歇歇吧,外头这天热得能跑死马。”


对方扬扬手中长剑作别,抬眼瞧了瞧门外,“不必了,您忙着,我这儿受了点小伤还着急去处理呢。”


刘掌簿闻言诧异,仔细打量冷月周身上下,适才发现冷月自门里跨出来时便是捂着肩膀的。右肩头在她指尖按压下,甚至还能瞥见淡红色的血痕。


“冷捕头这是......”


“被狗咬了。”


冷月扔下一句话,打马离开。


刘掌簿摇摇头,疑惑难消,“被狗咬了?大理寺何时养了条狗?”


1、


院内月色如水,冷月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内,指尖时不时轻敲着茶杯。

等耳朵捕捉过一丝极不易被人察觉的风声后,冷月起身走到窗前拉开支木,看也不看道:“你倒长本事了,现在不仅敢翻十诫堂的窗,连回家也不肯往正门走了。”


半晌后,方才猫在窗下的景翊才伴着晚风落地,仔细掩好了门窗,坐到冷月对面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冷月瞪他,“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不等你你平安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景翊却不接话,兀自起身绕到冷月身后扒开了内衫领口,“被咬的地方还疼不疼?”那留下一口牙印的皮肤刚上过药,虽说不疼,但冷不丁被景翊指尖这样缱绻扫过,还是激得冷月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行了,说正事。”冷月快速拉起自己领口,“今日你们三司会审,这人可曾招了什么?”


“唉,”景翊重新回去坐好,眼神里难得透出疲倦之情,“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嘴有多硬,我能想到的办法都往他身上招呼了,他还是一口咬定了不认识什么狄香。”


“旁的倒没什么…”景翊还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却越发低落,“只是再过不久就是七夕了,若这证人找不到,大理寺如何还会放假?”


“七夕怎么了?”冷月上下瞥他一眼,“去年七夕你不照样搂着人寒雁姑娘上楼听曲去了?”


当然,冷月略过了宿寒雁后来拿小刀抵着景翊脖子,逼他跳船甩掉刑部来人这回事。


“小月,你明明知道这是…”


“我知道~”


冷月起身催促景翊上榻,脱了靴子甩在一旁,爬上/床去同景翊一起裹了被子道:“景大人,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见眼前景翊终于松了口气,冷月才重新敛眉正色,“景翊,我想陛下的意思是,无论这件案子到七夕能不能结束,也必须将这一切做个了结了。”


连冷月这样不关心朝堂的人都能看得出陛下找出证人之心切,景翊又何尝不知道?


“小月,昨晚回大宅看小暮,老爷子饭后特意留下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景翊叹了口气,“王爷一月前奉旨前去蜀中为故宁王府平反,今天吴江来消息说是又遇袭,受了不小的伤,更是给陛下现在心上的热锅添了一把柴。更要命的是你猜爹怎么说,我爹告诉我,景家在蜀中的线人来报,狄香其实早就逃到京城来了。”


“不可能啊,”冷月拉了景翊手来,在他掌心略略勾勒出几座山形,“蜀中这地方我回京之前经常去,那里地势错综复杂,想要藏人可比京城容易多了,她何必自投罗网?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又处处是官兵,我们搜了这么几天,不应该搜不到才对。”


可景家的线人不会出错,这才是冷月担心之处。怕就怕是有人会利用这个时间差,比他们先一步找到狄香,杀人灭口。


景翊反手握住冷月的手,忽然又说回了她肩膀处那道伤,“小月,明天我再去我二哥那儿讨点药膏来给你。这伤是我咬的,伤口多深我自己心里有数。”


景翊现在想起当时情形仍然后怕,要不是他装作要与冷月亲热,将她搂过来咬了一口,那破窗而入的毒针就不会只是射在堂柱上那么简单了。


只是可惜葛玉秀......


冷月听完简单点了个头,难得十分温柔的允诺,“好。”


“不过不用麻烦你,明日我二姐要过府坐坐,让她帮我跑个腿。”


景翊一愣,让冷嫣跑腿......冷嫣......


“等等!”

“怎么了?”

“小月,我知道了。”

“少一惊一乍的,”冷月勉强转转还疼着的臂膀,“你知道什么了?”

“小月,你觉得这京城里还能有什么地方最能悄无声息的藏人,还能避开巡检司和你们刑部的官兵?”

“你是说...”


冷月顺着景翊话稍想下去,心下一沉。



2、


入了后半夜,京中卷起一阵狂风。


四下都是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窝在墙角的野猫拱起脊背尖叫几声。顺着野猫窝着的墙角一路向下,有一户人家还飘着灯笼,在夜色中一明一灭,显得十分诡异。


“好你个死丫头!我拿钱供着你去宫里做事,你半路给我塞个人进来,害老娘多给那些破烂侍卫多添了十两银子也就罢了,你个姑娘家天天往雀巢跑,雀巢里有你男人呐?!”


说罢仍不依不饶的走过跪在地上的姑娘,朝她身边啐了口痰,“呸,晦气!”


老妇一边骂一边摇摇摆摆的走进内间,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那姑娘也不恼,只自己站起来扫去了裙角尘灰,收拾了还开摊在桌上的花种和少许衣物,卷在一块揣进怀里叹了口气。



第二日晨间,她刚行至宫墙边专供下人们进出的角门旁,就遇上了冷嫣。


“缦桥?”冷嫣对她去而复返之事倒像是司空见惯,“怎么,你娘又拿家里事训你了?”缦桥见是冷嫣,嘴角牵出抹笑来,“冷侍卫长见笑了,我娘倒是没恼什么,就是为了前几天我家新到的表姊跟我闹不痛快呢。”


缦桥口中的表姊正是狄香其人。

半月前狄香刚上京,不知道到哪里歇脚才算安全,于是便顺路打劫了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极其斯文的小姑娘,谁知这一打劫倒好,直接吓跑了常来缦桥这样孤儿寡母家周围打转的地痞流氓。


缦桥这小姑娘重情重义,顶着被她那刻薄老娘打骂的风险,愣是将狄香带回了家,还让狄香跟着她一起去东宫送花。


狄香一路来从不敢轻信他人,“我与你非亲非故,你更不知我何时上京、为何上京,为什么收留我?”


缦桥低头,“我从小到大无人庇护,无论贵人你是出于好心还是顺道,都保护了我们娘俩性命。我对于贵人的事半分不感兴趣,更不会随意乱说,不过贵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说出来。”


狄香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我在京中原有个叔父,只因在你们京城第一香粉楼里打杂,不好来接应我。如今皇室还未册封太子,东宫便是我藏身的最好之地,只是这信…就拜托你替我…”


缦桥想也未想就抢过了狄香手里这封信,“放心吧贵人,今后你与你叔父若想通信,告知我即可。”


狄香倚在殿门前接过缦桥昨晚拿来的回信,拆开信纸一看,却是面色一变。



3、


“你是说缦桥有问题?”


冷嫣放下茶杯,看着眼前严肃的冷月,突然有点无所适从,“不可能,这小姑娘家里苦,就算是爱往出跑,那也是因为她那个老娘。”


冷月自从上次问过冷嫣,已悄悄跟了缦桥数晚,不见端倪自然不会来询问冷嫣。


“二姐,你别老是这么武断嘛。我既然能来请你帮忙,定然是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你若是不想帮我,就当今日我没来过,我去刑部请调令,这样总不让你为难了吧?”


“小月我不是这个意思…”冷嫣无奈,“行了行了,看在你上次得了好酒先拿来分给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么一次。”


冷月知道她是嘴硬心软,赶紧应下,“谢谢二姐!”



酉时三刻,雀巢。


景翊在一片推杯换盏声中舒了个懒腰,听得对面工部一位官员红着脸朝鸨母嚷嚷,“我说我们都喝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个姑娘来跳个舞唱个曲儿的?啊?小爷我都等不及了!”


鸨母笑盈盈的上前赔罪道,“哎呀小张大人,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们呀,这姑娘家嘛,哪有不爱打扮的?这打扮好了,你们几位大人看得也开心不是?”


今晚这宴席算是景翊开局,鸨母的眼神还似有意无意往景翊身边飘,求他出来说句话。


景翊摆摆手,笑得跟外头太液池里的芙蓉花似的,“小张大人,我说你这是急什么呀?你家中女眷如云,难道是往日见多了红颜,今日只一时不见,便急火攻心了?”


张琦此人乃是个半吊子混官,是靠着他爹这棵好乘凉的大树才留在工部做事。原先他只听说这景四公子也是寻花问柳的好手,至于大理寺的官么,也是安王爷塞到手上的,自然以为与景翊是一路人,处处巴结着。


如今见景翊当着如此多同僚的面如此羞辱自己,自然一肚子恼火,怪声怪气的回道:“景大人是不急,就是不知道景大人的夫人此刻若是在此,见了景大人这幅风流倜傥的模样,心里会不会比下官还急?”


景翊把冷月放在自己心尖尖上这事几乎满朝皆知,周围人听张琦这么说,不禁倒吸了几口凉气,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景翊。


景翊却好像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抬看看面前的张琦,“你在工部小月在刑部,八竿子换着日子打都打不着的地方,她为什么和你急?”


应该说,你也配被她惦记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要说这另一头的缦桥虽说不是第一次干递信的活了,但今日不凑巧,楼下账房的人说葛易槐上了二楼雅间当差。


缦桥来雀巢次数不少,哪里会不知道二楼雅间之用。若是贸然上楼,找不到葛叔不说,要是还坏了哪位大人的好事,自己连带着贵人和葛叔都没几个脑袋够掉的,于是乎缦桥只能一直在楼梯上来回踱步。


正当她打算转身下楼去洒扫房等葛易槐时,忽被个红衣女郎拉住了胳膊。缦桥对上来人的眼睛,见那红衣女郎束着高马尾,一双凤眼生得极美,娇媚中带着英气,恍然间竟把自己给看花了眼。


“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缦桥想找个借口蒙混过关,突然想起她娘生气时咒骂她的那句浑话,给自己打气般的挺起胸膛,“我…我家相公这么晚了还在雀巢吃酒,我是来逮他回去的!”


冷月故意退开几步看她,“这么巧?我家相公今晚也在雀巢吃酒,要不...咱俩一块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缦桥怎么好开口拒绝,只能低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冷月往楼上引。


缦桥估计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忘了那天。

二楼雅间里的官员们不知什么时候已被遣散了,她推开门一眼见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葛叔,坐在他上首的则是个年轻大人,白衫衬得人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而身边红衣女郎迈步上前抢过那位公子的酒杯一饮而尽,“景翊,人都给你带过来了,还不赶快办完差事早点回家?”



4、


这件案子前后办了快有小半月,人算不如天算,准备结案平反这日却恰好撞上了七夕。


于是乎景翊大早上起床便愁眉苦脸,被冷月一通好掐,“行了,再不走这大早上的太阳都快把王爷晒化了。”


“是啊,王爷今日回京,正巧将这件事交给王爷去办......”景翊这小算盘还没打完,咧着的嘴角还没放下去,冷月便一手戳在他肩膀上,顺道递来了封“景翊亲启”。


“瞧你这出息......老大早料到了你这点小九九,昨晚快马加急进宫请的旨意,要你协同督办呢。”


冷月看景翊那张苦瓜脸又摆了上来,只好捧着他的脸逗哄道:“来,小景翊,给爷笑一个~”


“......”


“不笑是吧?”


冷月笑着扯开景翊衣领,伸手进去挠他,“不笑也得笑!”


“小月…”


可能以后冷月就会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如果大早上就被人吃干抹净,那估计也是绝对笑不出来了。


5、


其实这案子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


好办呢,自然是跟着缦桥找到了狄香,只要她肯出面作证故宁王府的清白,一切就都结束了。


难办呢,自然是大理寺狱里死了个葛玉秀,难免让朝廷衙门失信于人,不好说动狄香。


有萧瑾瑜和景翊在前厅周旋,冷月只能让人将葛玉秀的尸/体带到了狄香面前,“你既然记得托缦桥给葛易槐带话,那肯定记得他的儿子吧。”


狄香冷冷扫上一眼,“自然记得。”


冷月叹了口气,“现下天气还热,他的尸首我们留不了太久。这是从葛家搜出来的发簪,他上京的早,却一日未曾忘记过与你的情谊。”


狄香听完只是冷笑,并不为所动,“如果你们是想要用他的死来说服我,那大可不必。我这一路来也诸方打听过朝中情势,若我一言不能使陛下下定除却那些佞臣的决心,我宁可将这些事烂在肚子里,自会有后人去评说!”


“那葛玉秀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见狄香态度强硬,冷月也只好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他那点小胆量,比起景翊高不了多少。现在这个关头敢跳出来替你顶包,被不知道哪来的杀手一箭射了脑袋,我如今只不过是把他的尸首带到你面前而已,你犯不着和他置气。”


“葛家人为了护你,又何止葛叔和葛玉秀?他们死的死伤的伤,不过是希望见到真相大白于天下,天下能还宁王府清白。”


冷月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打在狄香头上,让她痛苦不堪。


她几近是嘶吼着朝冷月奔过来,“他是为我做了这么多,可那又如何?!”


“倒是你,冷月,冷捕头。你已经将最好的攥在手心了,何必非要假惺惺的跑到我跟前劝我退而求其次?”


“如果我现在问你,你就肯将那最好的人让出来吗?肯将那最重要的选择说出来吗?”


“冷捕头,你省省吧。你也不会的。”



你也不会的。

冷月呼吸急促,狄香的这五个字同样直击她心门,使她哑口无言。


什么是最好的人,什么是最重要的选择,冷月自问这十余年来的自己。


冷月转身挥手,让人先行将葛玉秀的尸身抬下去,自己则在即将迈出房门时,缓声的回答狄香这个与她针锋相对的问题。


她知道此行成败在此一举,故而声音愈发坚定、掷地有声。


“你错了,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未将我这一生中做的某个决定看做最重要的选择,我只是在不同的时间里选择了我当下最渴望的东西,所以不会像你一样执着,像你一样痛苦。”


6、


正当景翊以为这个七夕就要原原本本的耗在这里了的时候,狄香突然肯出庭作了证人,并且交出了故宁王府查到的诸多信函,顺利还了故宁王府一个清白。


连陛下都盛赞这次是多亏了冷月出马,才能说服狄香。


“小月小月你就跟我说嘛说嘛”回府的路上景翊就一直抱着她胳膊嚎,整一个不告诉他他就当街撒泼,即使丢脸也在所不惜的势头。


毕竟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不是?


在冷月又咬了一口景翊送到嘴边的荷叶鸡之后,终于肯松口回了景翊一句,“那你凑过来点,我悄悄告诉你,要是让王爷听到,咱俩可就死定了。”


景翊乖乖顶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凑上来,谁知道冷月只是猛地在他右脸颊上亲了一口,还带着一抹油亮亮的烧鸡味。


“狄香这人太难缠,我可是快掀了自己老底才劝好她,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小月......”


“嘘!”冷月做个噤声的手势,“景翊我问你,弦上雪,枝头鹊......有没有想到点什么?”


景翊笑着,立在原地不紧不慢的追问,“和七夕有关?”冷月对上他一双眼眸,心下一动,却是撇过头低语道:“我是让你猜,你倒反问我,这是什么道理?”


弦上雪,枝头鹊。

是他俩六岁时一起过七夕,往街上去买绣花针讨个好彩头时,街上买针老叟出的一道谜题。这样对对子的事冷月怎么擅长,景翊只记得他最后眼睁睁看着平日里从不撒娇的冷月摆出一副小女儿家的情态,梨花带雨的和老叟单独谈了一会,就成功把绣花针全部收入了囊中。


冷月趁他发呆,又多往前走了好几步。


“景翊,”冷月忽背过身面向他,清辉洒在一袭红衣身侧,美得不可方物。“我是不是说过,成亲之后你就不准再骗我。”


景翊自知理亏,“小月...你已经猜到了?”冷月道,“葛易槐这十年来连根皱纹都没多长,瞎子都能认得出来。”


其实这还真怪不得景翊,他也是那日在雀巢见了葛易槐,方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冷月与他早有过一面之缘。景翊当时还想,若是冷月不能从狄香那里问出什么,也不必让冷月继续冒险,只管让葛易槐去添一把火,也不能说他们不道义。


“小月,我错了......”


又不真是什么大事,冷月哪舍得在这么个佳节跟他生气。冷月朝景翊勾勾手指,“景翊,你过来一下。”


等到人走过来,冷月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上手勾了脖子便拉过来亲。冷月回味着唇间这抹酒香,或许是今晚七夕的缘故——景翊肯定给她备上了几坛好酒。


冷月松开他,“刚刚那个谜,你觉得谜底是什么?”景翊乖乖答,“我觉得谜底是月亮。”


冷月笑,又往景翊唇上吻。吻毕,颇有一种聪慧者自见愚笨者的满足感,“不对。”


“不对?”景翊眉心微蹙,“弦月便是世间雪,有了月光才能看见枝头鹊,这谜底不是月亮又会是什么?”


哪管你为什么,思索的时间反正那么长,七夕良夜今年可只有这么一个。


景翊只觉身子一轻,脑袋里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人已经被冷月带进了怀里。冷月足尖轻点,她虽轻功不及他,可这长安屋顶是他俩自小跑惯了的,跃过不出几座人家,冷月就抱着景翊稳稳当当的翻窗进了卧房。



等到缠绵至榻上,二人皆衣衫半褪。景翊顺着冷月浑圆的双腿探下去,到一半时被她拦住。冷月虽气息被他纠缠得凌乱,心中却依然清明的支撑着,定要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可想清楚了,谜底是什么?”


景翊俯身啄在冷月肩头,当真停下动作,生生压住了内里一团火热开始思索。冷月见他半刻不动,唯有搂着景翊腰腹更进几寸,噙住那双唇瓣,把“大笨蛋”三个字藏在声声泄露的错乱喘息之间。


事了她把自己连着被子裹进景翊敞开的怀抱里,当然,此处略过了还没来得及接住媳妇就差点被撞得后背抵墙的景翊。


“景翊,我说你从生下来到现在,谁见了不夸你聪明?今日倒是阴沟里翻船,困在这道谜面里了。”


冷月隔着被子捶了他一拳,“你以为我能和狄香说什么?她枕着这个秘密过了多少年,难道我只把老大教我的那些朝堂利害和她说了,她就肯松口吗?”


景翊想了半天,只能摇头。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是真心换真心,她才肯信我。”冷月提了声气,声声字字撞在景翊心尖,“弦上雪,是箭尾羽毛。枝头鹊,是人间七夕好景。”


“当初买针时葛易槐就一直问我,要不要让我身边的小公子帮忙,更何况葛易槐自故宁王府破败后就一直关注三司,又多年与狄香保持着联系,他们想找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除了你,还能有谁,还能是谁?


冷月呼一口气,真正道出那句一锤定音的话,“谜底是你,景翊。”


只不过当年是我胡乱猜出来的,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想通了。


景翊的双手落下来,隔着厚厚的被子拥着她,在她背上拍拍,“那咱俩扯平了,你说呢?”冷月伸了个懒腰,又踹了景翊一脚,“不行,加五金再来一局。”


景翊好笑,“你不是说陋习?”


冷月不可置否,“王爷可跟我说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这种人,三天不打你就能上房揭瓦了。”


“请夫人放心!”景翊并起三指,“到时候我就去揭王爷家的瓦去,保证不给咱们家添乱!”


“有病……”冷月朝他翻出个饱满的白眼,将被子掀开个角拍了拍床,“进来。”景翊钻进来给了冷月一个带着干燥沉香味的拥抱,“小月,我困了。”


冷月回抱他,落一个轻轻的吻到景翊眼尾,“明早怎么还要上值,王爷不是说多给你几天假?”


“那是打赌之前嘛,谁让我又输了……而且明早还先得陪王爷去新任户部主事府上拜谒。”



……



景翊这个不争气的。



7、


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六岁时冷月接了葛易槐手里针线,那老叟捋捋白须,笑她机灵。


“你呀,喜欢他是不是?”


是不是?是呀,她喜欢景翊,一直很喜欢。


又或者说是,爱着这个人。


二十二岁时冷月又受狄香劈头盖面的质问,那女子一路坚韧,却在被她窥破心底情谊后陷入两难境地。


“你就肯将那最好的人让出来吗?”


肯不肯?自然是不肯的。



冷月也知道,狄香不信天下能还她清白的根本,不过是因为自此之后,便再没有了能与之捱过苦难可共享欣喜的人。


至于那些所谓最重要的选择......冷月突然想去大理寺一趟,给景翊带点大宅昨日使人送来的马蹄糕。


那些选择来自于蜀地山间、黔州别院、北疆风雪,来自于繁华京城里对门几十年的景冷两府中。


在众多的生死选择之间,冷月以生命做起注,把自己对景翊的爱,



一分不少的,藏在了身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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